常霖几人:……
池光不敢置信:“你们就这么交代了?这消息是假的吧?”
墨兰嘴快:“放屁!我们姑娘说了,要是在外边干了坏事儿就报她名儿,她会来赎我们的。”
凌梅几人点点头。
常霖几人再次:……
梳着小辫的男子名曰独孤逸,一身白衣的男子名曰南宫弦。
两人算的上是见多识广,前者混迹江湖,后者身份显贵。
可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奇葩之事,而对面的四位姑娘貌似觉得这是理所应当。
常霖做主先行关押,毕竟人家都这么“诚实”了,再严刑拷打就不礼貌了。
*
裴瑾一家得到了所有叔叔婶婶辈的亲切问候,裴老夫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这般情形。
说实话,裴瑾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受欢迎,照理来说,他爹当初闹到分家的地步,与安国侯府的关系应当很紧张才是。
裴老夫人见裴瑾面露疑惑,便说道:“今日聚到此处,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熟悉熟悉,以及…商量下赐婚之事。”
裴瑾闻言看过去,裴老夫人面色微沉,缓缓开口道:“安国侯府功勋加身,纵使王公贵族也配得,圣旨赐婚不可违逆,但我们安国侯府也不能让人落了口舌,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。”
裴老夫人看向裴瑾,问:“阿瑾有何想法?”
裴瑾起身恭敬道:“全凭长辈做主。”
裴老夫人点点头:“好,那便过些时日举办宴席,正式将你们姊弟四个加上族谱,认祖归宗。”
裴瑾心里一沉,却并未多说什么:“谢过祖母。”
裴老夫人点点头:“云岫、金桂,你们二人带他们去收拾好的院子歇息吧,这几日怕是没得好休息,到了院子瞧瞧,有什么缺的差人来告诉祖母便是。”
前面一句是对裴瑾几人的大婶二婶说的,后一句是对裴珩几人说的。
“老二媳妇也跟着去吧,阿瑾留下。”
南宫沅刚起身便听到这话,目含担忧的看向裴瑾,裴瑾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以表安慰,示意裴珩带着娘亲和弟弟妹妹跟着去。
几人离开院子后,厅中只剩裴老夫人和几位叔伯,以及被留下的裴瑾。
“端儿,你和竣儿去外边看看,要是那老头子教训完了,就叫他们去休息,若是没教训完,就告诉他们,过了午时,就再也别进来了。”
安国侯裴端和裴竣对视一眼,心中为自家亲爹亲弟默哀一秒钟。
“儿子这就去。”
裴老夫人起身,身后的嬷嬷连忙搀扶住,她笑着看向裴瑾:“跟我去花园逛逛吧。”
裴瑾点点头跟上。
裴老夫人和裴瑾在花园里漫步,裴瑾对穿越最满意的事就是这种慢生活,对她而言本身就是种享受。
“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,我可以为你一一解答。”裴老夫人说道。
“当初父亲分家……”裴瑾言语未尽,但裴老夫人已经了解她要问什么。
“你父亲在家里年纪最小,全家上下都宠着,皮惯了,当初为了你娘闹到分家的地步是谁也没想到的。”
裴老爷子原来还是安国侯,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,无论对儿子还是女儿都比较严格。
大多数儿女对他算得上是言听计从,偏偏裴靖是个例外,就喜欢和他老爹杠。
当初分家,裴老爷子以为裴靖没胆子走,裴靖以为裴老爷子对他失望,放任他不管了。
裴老夫人叹了口气:“当初我们都劝过,你娘身份不明,门不当户不对,不必为了一个女子如此,可你父亲不听劝,那倔脾气一上来,跟那老头子一样一样的。”
裴瑾没有说话,静静听着。
“后来我们也妥协了,看你娘是个好姑娘,娶了便娶了,可你祖父不同意,最后才闹到这个地步。”
原来如此,看来这只是因为父子两个闹变扭,倒不至于到排斥的地步。
裴瑾无奈一笑,她是不是该庆幸,他爹在家里很受宠?
“那与翌王的婚事,祖父和大伯又有何打算?照理说,小辈不知安国侯府这些家事,当今陛下定是知道的。”
裴老夫人闻言,冷哼一声:“我们安国侯府的女儿自然是不能做妾的,不过……”
裴瑾看向她,裴老夫人惋惜的说:“皇命不可违,但是好说歹说能有个侧妃之位。”
“我还以为能是正妃呢。”裴瑾笑了笑。
裴老夫人瞧她一眼,笑道:“人小鬼大,你当真想去当那正妃?要是想就让你祖父再……”
“别别别,祖母,孙女可不想,说的玩笑话罢了。”裴瑾连忙道。
“我看得出来,你不想嫁,也看得出来你父亲都不算主心骨,真正的主心骨啊,是你。”
裴瑾敛了笑意,突然问道:“若此生不能嫁得心悦之人,那婚姻有什么意义呢?”
裴老夫人说:“传宗接代,延绵子嗣,意义重大啊。”
裴瑾摇了摇头,没说话。
祖孙俩边走边聊,大部分时间是裴瑾在听裴老夫人说话,听她聊安国侯府的历史、如今有多少亲戚、与朝廷的关系如何如何。
裴瑾很难想象这位祖母曾经在闺中时有多受宠,很难想象她又有多受她那位祖父喜爱。
有大局观,有远见,才干服众,将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,妯娌之间、兄弟之间、夫妻之间、主仆之间的关系都被处理的极为妥当。
待日过午已昏时,吃过晚饭,裴瑾就回院子收拾东西去了。
她的院子名曰梧桐院,离大门最远,也最安静,这是她母亲特意跟大伯母提起的。
裴珩的院子在其他兄弟的院子附近,名曰玉衡院,离她和裴璎两个小家伙的院子也近,能互相有个照看。
裴瑾转了转,在几出用朱笔画上了叉,方便提醒她以后要进行改装。
“二姑娘。”一个嬷嬷在院外叫道。
裴瑾一家回到安国侯府,自然也都算恢复了名分,按照排名来讲,裴瑾年纪排行老二,前面只有一位堂哥,也就是初见试探她的那位——裴瑞。
裴瑾走出来,看到十几人站在院子里,那嬷嬷说道:“二姑娘,老夫人念着您和三少爷他们身边没有伺候的人,特意吩咐挑选些聪明伶俐又稳重的人儿来,供姑娘挑选。”
裴瑾先面向嬷嬷微微颔首,递过去几粒金瓜子:“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了。”
嬷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连忙道谢。
裴瑾不了解这些人,便对嬷嬷说:“还要劳烦嬷嬷帮我挑几个胆大心细,处事圆滑,家世清白的姑娘,带到三弟院中。”
嬷嬷应下,又犹豫道:“那姑娘这儿……”
“我这儿有从扬州带来的人,随意调来几个在外院洒扫即可,至于两个小的那边交给我爹娘便好,不必找人服侍伺候。”
嬷嬷得令,便带着人离开了。
裴瑾看着天色已晚,内心疑惑,喃喃自语:“奇怪了,这几个丫头怎么还不回来……”
凌梅几人以前也不乏彻夜未归蹲守消息的时候,裴瑾倒也没有特别在意。
回院子又收拾了一番,便沐浴睡下了。
*
翌王府的柴房里,凌梅几人和常霖几人支了张桌子,边吃边聊。
“没想到你们手艺还不错啊……”池光掰了个鸡腿,边啃边说。
墨兰骄傲的小尾巴快翘起来了:“那是,闻菊和凌梅的厨艺可是跟姑娘学的呢。”
闻菊瞥了眼蹭饭的四人:“我说你们翌王府的伙食就这么差劲?活脱脱像饿死鬼转世。”
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,”独孤逸说道,“哪个阶下囚能得到这待遇?我们是看你们可怜,这顿饭就当做报答了。”
闻菊无语凝噎,凌梅拍了拍她的肩膀,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坐下。
颂竹尝了一筷子,眸光微微一动,不可置信的看向凌梅和闻菊。
墨兰就显得比较激动了:“梅梅!你们怎么做的这么好吃?我记得原来不是这个口味啊?你们别是以前藏拙了吧!”
闻菊拍了拍墨兰的背:“咽下去再说话。”
“不是藏拙,”凌梅说道,“翌王府的盐都是细盐。”
墨兰讶然道:“就是姑娘常常提到的那个?”
凌梅点点头,闻菊尝了口菜:“确实好吃许多,没了粗盐带着的苦涩,咸度正正好。”
话刚说完,闻菊看着碗里的菜肴,联想起了如今市面上的盐价,心想:若是姑娘嫁过来,这倒是个发财的路子……
“这细盐你们是哪来的?”闻菊问道。
常霖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与你何干。”
闻菊黛眉微蹙,刚想说话,门外走进一人。
那人带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,似是冷嗤:“呵,各位过活的挺滋润啊。”
常霖几人闻言,立刻起身,差点把桌子撞翻,吓了墨兰几人一跳。
“主子,您坐,您吃了没?”池光好不狗腿子的说。
带着面具的沈宿刚办完事儿回来,累的只想倒头就睡,结果看见自己的属下一个个吃的开心,逍遥快活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觉得呢?”沈宿淡淡的说道。
凌梅几人不自觉站起身,无他这人身上的威压好强,比她们面对自家姑娘生气时还要紧张。
也是这时,凌梅几人才在心中默念:姑娘!你怎么还不来赎我们啊——